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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msr / 祖宗



*航班延误是第一生产力。


黑手党基层人员菊池风磨闯祸无数,如今在堂口呈跪。他跪着寻思如果被派去顶罪送人头,万万要想方设法逃命;要是只切一根小指头,多少还能忍忍,黑手党嘛,切根指头既痛又酷,还是之后飞黄腾达的资本。风乍起,穿过身后竹林窸窣作响,几片青色翩然飘落在眼前。附庸风雅亦是大佬通病,好比竹林,茶社,贵死人的和服和踩着木屐的脚。木屐压在竹叶之上,衬得脚踝骨仿佛一杆玲珑的秤,菊池顺着秤杆无形的刻度看上去,天光吃掉细节,眼睛里烙一个逆光的侧面,睫毛戳出来,像初春的嫩草。
私生子佐藤胜利被放养到14岁,猝不及防成为黑帮继承人。大佬坐在他身后,眼前是黑压压一群凶神恶煞的中年人,大吼一声砸碎盘子,吓得他一哆嗦,肩膀被陌生的老爸按住。他动弹不得,眼睁睁看着玻璃渣混着血水被吞下,人群俯下身,像心甘情愿的狗。雨水击打玻璃,天光暗了又明。闪电击中不知道谁的天灵盖,一瞬间他参透命运,乖顺地闭上眼。


菊池保住一根小指头戴罪立功,跟在佐藤身后,被委派伺候小祖宗。小祖宗毫无黑手党继承人的自觉,半夜抱着枕头摇醒菊池,说我要吃鱼丸粗面。菊池看了看自己幸存的手指,还是忍了,板着脸开车送他去大排档。第一碗呼噜噜吃完了,又要了第二碗,端上来之后佐藤打个嗝,说我不要吃鱼丸。菊池尚被起床气折磨,脸色有点黑,反问,不吃鱼丸?佐藤推出碗的手又缩回来,哦那算了。
菊池看他垂着脖子一筷子一筷子绕开鱼丸小心翼翼地挑面,领子翻出来一半,脖子后面连接肩线的地方漏出半块枪伤,是遮遮掩掩的一小颗烟火。烟火窜上天,在头顶炸开,落下来的时候已经不烫,凝成一粒黑色不完全燃烧的碳块掉在他手边。
觉察到视线,佐藤肩膀一抬把翻出来的领子甩回去了,说,也不是很疼,不大记得了。菊池扬手喊大排档老板过来,点鱼丸粗面,去鱼丸。老板搓搓手,这位爷,鱼丸粗面去鱼丸,这玩意儿有违我的职业尊严啊。
你是黑手党我是黑手党?
老板噤若寒蝉地进后厨去鱼丸。佐藤在旁边咯咯笑说,这么好,像我哥一样。
菊池风磨想,你不是我弟,你是我祖宗。


他送他去买车,钻进配件商店研究发动机6个小时;一大早去花鸟市场拎回来一笼鹦鹉;回程的车上佐藤听见交通广播放一首英摇,如痴如醉,问这是啥?菊池机智过人,打开听歌识曲app。第二天堂堂继承人扬言要玩音乐,整回来十几把吉他,他说难道黑手党就不能玩音乐?你职业歧视。他一边说一边巴巴看过来,眼神像点穴。
佐藤放肆而娇纵地长大,汇集所有不劳而获的命运,没摸过枪,也搞不懂勾心斗角,抽烟就呛,喝酒就倒,天赋全集中在宛如月光的脸上,连当个坏人都当不好。菊池像所有伺候大佬的小弟一样伺候着他,每天都在挑战着不耐烦的底线,开始他丧得要死,时常想上贡一根手指换回惨淡的自由。后来也就习惯了。他隐约觉察到佐藤反抗命运的方式,非常沉重,非常决绝——无需爱,所以不怕死。糖块终将融化在污水里。


佐藤胜利坐在大排档吃鱼丸粗面,他长大了,不再任性,乖乖吃鱼丸,偷偷把香菜挑出来扔进脚边的垃圾桶。菊池从车上跌跌撞撞地下来,喘着气找他,隔一碗热腾腾的粗面。大佬死在码头上,佐藤变成无辜的众矢之的,敌我不分的人群正赶过来。糖块终将融化在污水里。
一瞬间万籁俱寂。佐藤点点头,我知道了。又指指眼前的碗,说你要不要吃鱼丸粗面?还怪好吃的。菊池看他良久,气和血一起翻滚又平静,喧嚣四起,危机像野兽一样闯进来。他摸出枪,飞黄腾达还是死里逃生,什么都没有想。
小祖宗本性难移,依旧没有黑帮继承人的自觉,放下碗站起身,慢悠悠往门外走。他说你别以为自己是谁,不过是个保镖,小弟,小喽啰,屁都不是,我才是佐藤胜利,黑帮少主,一根指头都金贵,等我当了大佬,也不会让你当干部。快走,看见你就烦。
菊池问,你想干什么?
佐藤说,关你屁事,让你走你就走,我是少主你是少主?
菊池一把把他甩到身后。滚蛋,你是我祖宗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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