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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都写,坑品极烂
搞偶子博:米妮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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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为什么要谈恋爱 模特

 

※短打,自嗨。

※斉藤和義 《空に星が綺麗》

 

 

 

那个时候相叶雅纪主演的大热漫改刚收了20+,不算红得发紫,也算小有名气,CM铺了半条繁华街,就算他们喝完第二摊走出深夜居酒屋的小巷子,也能碰见少女大妈们排着队地抢握手。松本润面不改色穿过热烈的人群,在小路尽头等相叶。那厢热火朝天,反衬着这边清冷安静,卖唱艺人拎着吉他和他对上了眼睛,双方各自面面相觑对看了好一会儿。对方索性放下吉他盒拿出家伙就地开唱。音还算准,嗓音不好不坏,转音生硬曲调平庸,一看就红不起来。

 

八月的东京湾在高温里仿佛无穷无尽地冒蒸汽,融进空气,贴上皮肤,一片潮湿油润的黏腻。松本在深夜的小路尽头抱着胳膊听不好不坏的卖唱,“吹着口哨向前吧,我垂头丧气的朋友啊”。风吹过汗渍有点儿冷,他缩缩脖子正好听到耳边相叶跟着唱最后一句,“天上的星星多美丽”。

他的嗓音轻轻涩涩,不似手脚瘦长凌厉,和他的人一样温柔到过分。松本回过头,看到相叶摇摇晃晃、浸着酒精迷蒙的脸,到底是受了众星捧月的崇拜,尚存几分幸福和诧异共存的徜徉。他给松本看手臂上被激动人群抓出来的指甲痕,一条嫩粉色,布在麦色皮肤上,不明显,介于令人感同身受和不屑一顾之间。相叶一边冲着抓痕呼呼吹气,一边皱眉头说疼倒还罢了真是给路人添麻烦,还是松润你这样比较好。

 

知道是无心,松本听相叶的话还是恨不得给他头上来一下,“你懂个屁”。他就快要抬手了,看到相叶头顶发旋软地像小孩子,这孩子气的柔软像一盏突然亮起来的追光灯一样击中了他,他在灯光下本能地卸掉戾气。相叶做什么在松本眼里都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孩子气。明明我比较小。明明我先出道。他手空落落悬在半空,听到背后平平庸庸的嗓音开始了第二段,“吹着口哨向前吧,垂头丧气的我啊”,然后相叶抬起头看着他笑,衬着头顶黄色灯光呼呼呼地,没心没肺的,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两样。远处喝醉的上班族一脚踢了一个空罐子过来,当当当当地一路滚到他们脚下。

松本抬脚把罐子踩扁,顺势捞起相叶摇摇欲坠的身体往回走。他们手臂相贴,是一片潮湿油润的黏腻,扯不平拉不开,熨帖着发烫。相叶一边迷迷糊糊地走一边顺着旋律唱,“吹着口哨向前吧,天上的星星多美丽。”松本看看头顶,夜灯揉进云里抹成一片混混沌沌的猩红,几颗星星亮得暗淡而草率。

天上的星星那么多,亮不亮得起来还不一定。哪有什么多美丽。

 

 

小房间没开灯,相叶酒气醺醺睡得很沉,手脚在床垫上岔开成山峦,月光奔流又汇聚。松本坐在地板上喝冰箱里仅存的一罐啤酒,空气里的蒸汽细细密密贴上冰凉罐子,迅速凝成水珠,啪嗒啪嗒滴在他腿上。他没管,抿着嘴看相叶暗处沉睡的脸。

相叶红了之后通告翻了几倍,天天穿梭在摄影棚和电视台,电视上放大的是微笑而紧绷的、斤斤自守的脸,英俊,陌生,像蜡像馆里栩栩如生但永远活不过来的人像。“没劲。”松本皱着眉头换了台,过了一会儿又不由自主换回来,镜头里相叶笑着摆摆手和观众朋友们说再见。观众朋友松本润看到刷刷闪过的staff名单开始莫名慌乱,急急火火去翻录画记录,发现这个番组压根就没有录下来。

“没劲。”他扔掉遥控器仰头倒进沙发,余光瞥见相叶挂在墙边的牛仔外套,几天前右袖口在松本的自行车上挂出一个洞,线头落魄掉在外面。这个洞不大不小,他们谁都没有管。

 

啤酒在口腔漫延出烟尘弥漫的涩,房间里久违沉睡的相叶平缓呼吸,眉宇终于松弛出悬而未决的稚气,鼻梁划出利落弧线,头发浅浅盖住眼睑。

仲夏夜,灯火阑珊,二十几岁时的熟悉感穿越时空温顺归来。

 

他们二十几岁跑同一个电影的龙套,最后电影里镜头被剪光,像消失在历史深处的暗杀,在此之后快乐的,不快乐的,一切后续都开始于一个不曾存在的起点。他们沉进年轻懵懂欲望横流的河,在小房间昏暗地亲吻,热气腾腾地拥抱翻滚,汗水无休无止蒸进狭窄空气,仿佛什么样的严冬都能兴高采烈地走过去。

那个时候他们太年轻,感情和挫折都来得疾风骤雨。八月的东京热浪滚滚,松本拉着相叶对着落地镜挥汗如雨地练舞,赶一场一场的小通告,跑一场一场的小龙套。他们跑去深夜的便利店买打折啤酒,沿途烟花炸开在头顶,零零碎碎的光燃在脸上,相叶抬手揉揉他半长不短的头发。“会好的”。他说,会好的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
 

 

 

后来相叶拍了多拉马,松本也上了舞台剧,不需要走穴热场,他们早就不再一起跳舞。如今相叶不知道算不算是红了,松本却还是想红。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相叶所以想红,还是因为想红所以想红。想红成为了一种习惯,就像在镜头前微笑是一种习惯,只需要挂上微笑,就不用再费力准备其他表情;只需要想红,就不用再患得患失胡思乱想。对于他们来说微笑总是不会错的,想红也总是不会错的。

他翻翻手边的剧本,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字,笔记划得又细又满。这个角色他前后试了3轮镜,最后一轮终于定下来,相叶为此专门推了深夜剧庆功宴赶回来,他们在家吃了涮牛肉,热气升起来,朦胧而氤氲,早春乍暖还寒,仿佛一切都在好起来。

 

 

如今盛夏的太阳烫得地面一片一片地起泡,涮牛肉的味道烟消云散,到底有没有好起来,松本润不知道。他翻来覆去地想,还是不知道。舞台上追光灯打在他脸上,熠熠生辉,爬满光鲜的视线,仿佛正在被千万人爱慕,唯独没有那一个。他一边想一边觉得心慌,蹲在后台给相叶一遍一遍打电话。打不通就再打,继续打,亟不可待,仿佛拼命爬上一辆轰隆隆驶回去的列车,寂静,黑暗,义无反顾,乘客只有他和他。不红也无所谓。不被千万人爱慕也无所谓。他想起相叶在烟花下明明灭灭的脸,一堆压扁的金属罐子从他们身边叮叮当当地滚过去,什么都抓不住,什么都留不下来——年轻而孤独的汗水,镜头前僵硬的笑,灯光下的眩晕,逼仄房间里烫着皮肤的喘息……一切都叮叮当当地滚过去。

松润,没关系。相叶在电话里说,嗓音轻轻涩涩。没关系,会好的。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
松本像漏了气的救生筏一样噗噗噗噗地、无声地沉下去。

 

 

夜深了,热潮终于偃旗息鼓地褪下去,松本捏着空掉的啤酒罐不知不觉睡着,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夏天。东京黏腻的空气里相叶看着他,先是笑得没心没肺,然后渐渐收敛成孩子气的不好意思。蒸汽腾腾升上来扭曲了他年轻好看的脸,云层变得又轻又软。

相叶说,嗨,我们要不要试试在一起?

列车在他身后轰隆轰隆地驶过去,卷起来的风又潮又湿热,头顶是明晃晃的太阳。松本一步一步地向相叶走过去。一步一步,缓慢的,仿佛踏在他滚烫的心上。

 

 

-------FIN-------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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