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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都写,坑品极烂
搞偶子博:米妮特
搞青子博:米叔叔

双兔 / 邻人


*写给肉肉的。

*难道说这又是一个冷西皮???



隔壁搬来一个怪邻居。苍白,不修边幅,深居简出,紧闭大门,除了每天按时更换的垃圾几乎抓不到什么身影。手越祐也抵不住好奇,跑过去偷偷看门上刚换的铭牌,加藤shigeaki,整齐的手写,明晃晃的片假名。呵,是个混血啊?他看着这个名字开始想当然。

夏天热腾腾,他的好奇心来也快去也快。等到有一天他开着空调烧水还用吹风机吹头发,脆弱的电闸瞬间爆掉,没办法老房子嘛,他爱玩又没钱,只能住这种破地方。热气在小房间循环,交相辉映成一个扭曲空气的大烤炉,手越实在受不了,拔腿逃出生天。他跑去敲隔壁的门,咚咚咚,咚咚咚,门终于开了,怪邻居还是苍白,不修边幅,有一点胡茬,冷着脸看他。手越忽略了冷脸这个细节(也可能是习惯了),微微抬头发现两件事,一他好像比我高,二他刘海用一个小卡子别起来,怪可爱的。

他就这样进了邻居房间里吹空调,说服加藤的过程按下不表(我这么可爱谁能拒绝!by人间仙子手越),他进了这个有点神秘的屋子,觉得世界真奇妙,虽然和他的房间只一墙之隔,可这里干净整洁,而且阴森森的(因为所有窗帘紧闭),不仅没有男生热烘烘的臭球鞋,还有一种幽深而曲折的植物味道。暗夜森林,阴翳礼赞。他突然想。加藤放他进来就没再理他了,毫无主人自觉,不耐烦也未加收敛,闷在桌子前埋头奋笔疾书。手越久违吹到空调,渐渐凉快下来,靠着墙,在阴暗而木质的空气里,觉得非常轻松,非常舒服,于是开始没话找话,“这么多书?你是老师?”

“不是。”好在背对他的人给了回答。

手越喜出望外,得寸进尺,“记者?教授?漫画家?”

“……姑且是作家。”

“了不起!”

“……”

“都写些什么?”

“小说…随笔什么的,还有一些连载…”

“你是不是混血?”

加藤成亮捏断一支笔。



说起来,自己也有错。加藤暗暗反省,一不该受不了连环夺命敲门就去开,二不该被金发晃眼,心软得太快,引狼入室,遗恨良久。

他是作家,也是吸血鬼,可他和普通的作家不一样,自然也和普通的吸血鬼截然不同。他是一个优雅的、有气质的、生活考究的、有文艺追求的、才华横溢的吸血鬼。这让他对自己的人生(鬼生)喘一口气,每当被吸血的欲望折磨的时候,写作可以让他逃离本能。写作是万能的船票,是提前的墓志铭,是永恒的错觉和顶级的自虐,生为吸血鬼非他本愿,但他对命运又十分坦然。文字一边抽干他,又一边填满他,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过来的。可是手越祐也在他身后,新鲜的,暖噗噗的,由于天气太热,脸粉红而柔软。

他太明亮了,加藤感到了危险。


他们成为了普通的邻居,手越的空调持续消极怠工,他便三天两头往隔壁房间跑。他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,每次站在门口,不是提一盒点心(特别难排队的那种),就是捧半个西瓜(皮薄肉嫩多汁的那种)。夏天太过漫长了,他的脸经太阳掠过,还是很粉嫩柔软。加藤屡战屡败,士气再而衰,三而竭,只好认命地听背后的人咔哧咔哧啃西瓜。甜腻的汁水淌在地板上,是透亮的一个圆。



有一天加藤不小心把水壶打翻,热水全部泼在他的膝盖上,又顺着小腿流下来淌向地板,慢慢覆盖过那一小圈干掉的西瓜汁。啊,我竟然忘记擦掉了。他看着透亮的圆形融进清水里,就那样消失不见了。他的膝盖红扑扑的,忘记水很烫,只想起一头太过明亮的,快要烫伤他的金发。

船票作废了,错觉失灵了,加藤发现他突然什么都写不出来。一个声音在告诉他,去吧,鲜血才是你的未来。加藤窝在书堆里颤抖,绝望席卷了他,命运淹没了他,他慢慢割开手指,鲜红的血液流出来。冷冷的,但还算有用,他用这些血缓慢的、用力的、一个一个字地继续写。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全身的血液能干什么,与其败给自己,不如让它们发挥些作用也好。血液令他存活,可存活有什么意义呢?文字令他痛苦,可他不得不以痛苦为生。


手越捧着橙子问他,你在干什么。加藤转过身看到一盘被切得整整齐齐的橙子,均匀的六等分,让他不由得努力想象手越埋头认真下刀的样子。确实很可爱,他一边想,一边昏了过去。



手越祐也说,你可不要小瞧我,老子职业足球俱乐部候补,跑5公里不带喘的,晒晒太阳,新鲜的血分分钟补回来。就当义务献血了嘛,还算给芥川奖做贡献。加藤说,我还没得奖。手越反驳,迟早的事。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还是那个暖烘烘的大嗓门。看加藤不接受,他有点着急,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就划破手指。鲜血涌出来,加藤什么也没来得及想,下意识想给他止血,将手指放进嘴里。

小房间一点一点崩塌了,砖块和瓦砾在他们周围落下,震动的世界中,加藤成亮不再是一个优雅的、有气质的、生活考究的、有文艺追求的、才华横溢的吸血鬼。他第一次尝到血液的香甜,尝到欲望的战栗,尝到皮肤的温暖。他看着手越粉色的侧脸想,完了,我再也不能做一个人了。

命运让他温和起来,他握着手越的手,说,你能不能陪我晒晒太阳?虽然会有点热,不过我好久都没有晒太阳了。

手越隐约感受到什么,他点点头,拉开窗帘。金黄色的夕阳洒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,无形的废墟围着书籍,书籍围着他们。加藤说,其实我还蛮开心和你做邻居的。手越说,其实我是故意不修空调的,就是想来陪陪你。你这个人吧,太孤僻,心地倒蛮好,我挺喜欢。


天色渐渐凉快下来,他们依旧牵着手,靠着墙,在阴暗而木质的空气里,觉得非常轻松,非常舒服。手越感到手里的触觉慢慢消失了,他举起手掌,看到伤口的血流出来一点,干在手心里,成了一个暗红色的心。他想,一会儿我要去把门上的铭牌拿下来,他写了那么多字,我其实还是比较喜欢这几个。



---FIN--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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